噗噜噜噗

长大以后要种个太阳

白化(下)

【结束得很仓促,毕竟是一篇没有整理好情节的一时兴起写的小短篇。想表现的是两个少年在偏小的年纪越过朋友的界限,因为过于了解和憧憬对方,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感情,都觉得是对方受到了侮辱和伤害,结果为此苦恼并且分开了五年然后重新相遇的故事,非常喜欢优桐彼此扶持和相互理解的感情结果反其道而行之地写了这种类型的故事,很ooc,但是也写得很开心(•ૢ⚈͒⌄⚈͒•ૢ)】














优吉欧的内心并不安稳,他被引诱过,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保持公平,谨慎,安分守己。做错了什么,什么时候表现出越界的情绪的,他也默默想过很多次,跟他回忆儿时时光的次数几乎同等,也就是说,桐谷和人带给他的苦恼和愉悦也几乎同等。他时常燃起欺压的心思,又不得不对那人万分柔软,摇摆不定结果成了他以往生活的一部分。优吉欧也接受了,变成习惯,只是警告自己过不要对任何人宠爱过分,优吉欧曾经把善良当做保护自己的罩头,被桐谷和人轻易夺走了,他为此异常没有安全感。


桐谷和人看到优吉欧无时无刻在愣神,自己也就随着他走了,他的肩膀因为些许雨水塌了下来,令人突然很想靠上去,想要把一边的耳朵靠着他的肩膀隔着他的外套,他的衬衣,他的皮肤,与他的血肉温存。桐谷和人思索,优吉欧会紧张吧,像当年那样,紧张的快要死了,眼神飘忽着身体异常努力,颤抖着照顾着快要融化的自己。他们两个人温吞地磨蹭着,他们两个人都很烫很烫,他们两个人像马上就要溺毙在火灾里,然后优吉欧大概是怕被渴死,与自己接吻。


啊,想起来了,是深吻。


“说起来,优吉欧见过白化病人吗?”桐谷和人突然开口,语气自然得像每天按时到来的黎明,优吉欧轻微地感到有些意外。


“嗯,大概有见过呢,和人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近新搬来的邻居带的小孩子是白化病人,觉得很好奇罢了,说来有些惭愧,我真的很少出门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化病人,感觉很惊奇。”


“直叶总催促我要出门晒晒太阳,出了院子才能感受到那种声响,那个人冒冒失失,带着很大的帽子撞到了我,身上有很奇异的味道,我一时间没有看出他是男是女,但是知道他是白化病人。”


只是那一瞬间桐谷和人突然屏住了呼吸,夏秋交汇的时候,衰朽的蝉鸣声和带着锈斑的风同时存在,顶着微弱日光的白化病人与自己相撞,桐谷和人感觉被传染了,同时觉得自己好像游离在时间之外。他没有告诉优吉欧。


桐谷和人知道由来已久的抵抗、偶尔微妙的干劲还有离开优吉欧之后变得更加敏感,因此一次普通的相遇使自己难忘而且难过,他默默想,我也褪色了啊,优吉欧,我最喜欢黑色了。


在你出现之后,我就褪色了。像伸手不见五指混沌又粘稠的世界被最有力的阳光直射,突然一片惨白,褪色到只要些微睁眼就刺疼到血泪横流。


"我喜欢你,优吉欧。谢谢你能回来"


优吉欧叹了口气,他颓然地发现走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改变,他是个男人,他们在少年期突然有了关于对方的灵感和爱意,他们在一起太久了,无话不说,所以把依赖当成爱情。优吉欧是这么想的。


优吉欧还想,桐谷和人过分懒散也过分单纯的性格,隐秘的器官和潮红湿润的脸颊,少年时最动人的告白和嘤吟,桐谷和人当时还说“我喜欢你……优吉欧。”


所以优吉欧才会逃命的,他害怕自己变成信徒,变成了上瘾式的人物,他觉得有些话到底是挥之不去了,桐谷和人拿他的一切来要挟他,来这里吧,来我身边,进入我的身体里,回来吧,优吉欧。他时常在梦境里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不该痛苦,也并不是很痛苦,为什么会这样呢,两个人只是比起爱对方更爱自己一点,桐谷和人更爱拥自己入怀的优吉欧,优吉欧更爱对自己有所保留的桐谷和人,想着趋利避害最后还是越挣扎越激烈越是想起十五岁就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和精神,怎么也分不开了,尽管有五年的时间一个在日本,一个在英国,却怎么也分不开了。


“饶了我吧,和人。”优吉欧的膝盖颤抖起来,他扑向桐谷和人,脑袋埋进他的颈间,桐谷和人的锁骨深刻地紧贴自己的耳朵,像要把情热和骚动都勒进耳朵里,钻入大脑告诉他“你完了优吉欧,逃到最后尽头还是我啊。”


不想玷污少年时的透明和梦想,不想在一辈子的友人面前和性相对,不想对友人产生欲望,不想折磨他,不想折磨自己。优吉欧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一直把十五岁的那天下午当成错觉,好像不去想它就不会存在,结果就是时常不自觉地想起十五岁时桐谷和人难耐和动情的脸庞梦遗,仓皇地醒来,觉得一切都糟糕不已。


桐谷和人恍惚记起他打电话说过很多次,回来吗?优吉欧,几乎把自私狭隘的一面贯彻到底,他并没想过这次优吉欧没有找各种理由拒绝自己,而是干脆地答应了。桐谷和人设想了很多遍再会时候的场景,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变成互相鼓吹的虚伪叙旧的大人,优吉欧本来应该是要这么做的,他也准备是要这么做的,能做到这种程度是最好不过了,越界带来的困扰他尝够了,连普通的爱意都变得无法理喻,不知不觉地感到异常委屈和悲伤。


“优吉欧倒是把我和你当成多么绝情的人了,”桐谷和人在优吉欧身下抽泣起来,他用小臂挡住双眼,呜呜咽咽。“我喜欢你,不是错觉,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五年前做错了事而误会了什么,优吉欧,我走不到你身边,因为我很弱,我承认了,从那一天起,我就什么都做不到,求求你别逃走……”他的呼吸听起来很疼,哭得越发卖力,优吉欧觉得当年好像也是这样,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和人侧卧在自己的床上,碎发扫着他略长的睫毛和眼皮,和人不是很精神了,眼神越来越涣散,优吉欧坐在床铺边的地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杜拉斯的《情人》:


 “肌肤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馨。肉体。那身体是瘦瘦的,绵软无力,没有肌肉,或许他有病初愈,正在调养中,他没有唇髭,缺乏阳刚之气,只有那东西是强有力的,人很柔弱,看来经受不起那种使人痛苦的折辱。她没有看他的脸,她没有看他。她不去看他。她触摩他。她抚弄那柔软的物什,抚摩那柔软的皮肤,摩挲那黄金一样的色彩,不曾认知的新奇。他吟咽着,他在哭泣。”


优吉欧看到这里,优吉欧感觉自己的脸有些膨胀发热,优吉欧回过头看看桐谷和人的脸。


他的脸被也日光熏的红润起来,外面的蝉鸣声离得很近,空气好烫,天花板好烫,感觉周遭马上要融化。


桐谷和人一只手攀上优吉欧的脖子,优吉欧一条腿跨上窄小的床铺,两个人嗅到了蝉痴重的呼吸。


他们笨拙地重叠。


错得离谱了。所以才突然离开。


这件事为什么仍然那么清晰,优吉欧多次梦到,梦里看着自己和桐谷和人光滑瘦削的少年的躯体,他站在离得很远的地方急不可耐,同性的,年少的,赤条条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既怀念又后悔。


可是都无所谓了,桐谷和人在哭,接二连三地为了他哭泣,优吉欧到底是放不下心的人,本来是想离开他让一切重新步入正轨,结果好像越来越事与愿违。


“啊啊,和人,我也喜欢你,都是我的错。”


他吻了哭得厉害的桐谷和人,深吻。


雨下的很大,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离得很近,周遭依旧让人觉得快要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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